红色家书|把全部爱我的精神,灌注在我们的事业上
刘愿庵(1895-1930)
原名孝友,字坚予。陕西咸阳天阁村(今属咸阳市秦都区)人,清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随父到江西,入南昌大同中学堂读书。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后,弃学奔赴南京,参加学生军,声讨袁世凯,后一度在川军任职。1923年在成都参加恽代英组织的“学行励进会”,开始接受共产主义思想。1925年五卅惨案发生后,刘愿庵被推举为叙州五卅惨案后援会负责人之一,领导群众开展反帝爱国斗争,不久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冬任中共重庆地方执委会委员兼中共成都特别支部书记。
1928年4月任中共四川临时省委代书记。同年6月,赴莫斯科出席党的六大,当选为中共第六届中央侯补委员。1929年4月,他发动和领导了万源固军坝起义,在川东地区树起了一面装斗争的旗帜。同年6月,带领邝继勋、罗世文等领导川军第二十八军第七混成旅发动遂(宁)蓬(溪)起义,成立了中国共产党四川工农红军第一路总指挥部。中共四川省委正式成立后,刘愿庵任省委书记。为发展四川的党组织,发动工农运动,组织武装斗争,进行了艰苦卓绝的工作。1930年5月5日在重庆被捕就义,时年35岁。
“把全部爱我的精神,灌注在我们的事业上”
给妻子周敦婉的遗书
刘愿庵
我最亲爱的婉:
久为敌人所欲得而甘心的我,现在被他们捕获,当然他们不会让我再延长我为革命致力的生命,我亦不愿如此拘囚下去,我现在是准备踏着我们先烈们的血迹去就义。我已经尽了我一切的努力贡献给了我们的党,我个人的责任算是尽了。所不释然于心的是此次我的轻易,我的没有注意一切技术,使我们的党受了很大的损失。这不仅是一种错误,简直是一种对革命的罪恶,我虽然死,但对党还是应该受处罚的。不过我的身体太坏,在这样烦剧而受迫害的环境中,我的身体和精神,表现非常疲惫,所以许多地方是忽略了。但我不敢求一切同志原谅,只是你,我的最亲爱的人,你曾经看见我一切勉强挣扎的困苦情形,只有希望你给我以原谅,原谅我不能如你的期望,很努力的、很致密的保护我们的阶级先锋队,我只有请求你的原谅。
对于你,我尤其是觉得太对不住你了。你给了我的热爱,给了我的勇气,随时鞭策我前进、努力;然而毕竟是没有能如你的期望,并给与你以最大的痛苦。我是太残酷地对你了。我惟一到现在还稍可自慰的,即是我曾经再四的问过你,你曾经很勇敢的答应我,即使我死了,你还是—并且加倍的为我们的工作努力。惟望你能够践言,把儿女子态的死别的痛苦丢开,把全部的精神,全部爱我的精神灌注在我们的事业上,不要一刻的懈怠、消极。你必须要象《士敏土》中的黛莎一样,“有铁一样的心”。
我如此算了,我偶然想起,觉得有点可惜,我的某部分过人的精神和智能,若是不死,对于我们的工作,是有许多贡献(虽然我一方面有许多弱点),然而现在是不可能了。我饱受了一切创痛,我曾经希望我们有一个小宝宝,我当以我的一切经验教育他,指导他,使他成为一个模范的“布尔什维克”,现在也尽成虚愿了。所惟一希望的,只是你,我唯一亲爱的人,我的同志,希望你随时记着我的一切,记着我某一些精神和处理工作的作风,继续我的工作,同时也随时记着我的一切弱点,我俩共同的弱点,努力去纠正——挽救我的罪过。
关于你的今后,必须要努力作一个改革的职业家,一切去教书谋生活等个人主义的倾向,当力求铲除,这才算真正的爱我。假如我死后有知,我俩心灵唯一的联系,是建筑在你能继续我们的工作与事业,而不是联系在你为我忧伤和忠诚不二上面。这是我理性的自觉,决不是饰词,或者故意如此说,以坚你的信爱,望你决不要错认了!
对于我的家庭,难说,难说,尤其是贫困衰老的父亲。整个社会无量数的老人在困苦颠连中,我的家庭,我的父亲,不过无量数中之一份子而已。我的努力革命,也何尝不是为此。然而毕竟対于家庭、对于父亲是太不孝了。社会是这样,又复何说。此后你如有力,望于可能时给父亲以安慰和孝养,尤其是小弟妹,当设法教之成立,这是我个人用以累你的一件事。不过对于我死的消息,目前对家庭,可暂秘密不宣,你写信去说我已到上海或出国去了,你随时捏造些消息,去欺骗父亲好了;不过可怜的父亲,是有两个儿子的生或死,永远不能知道了。
望你不要时刻想起我,尤其两年来一切同居的快乐,更不要无谓的去思量留恋,这样足以妨害工作,伤害身体,只希望你时时刻刻记起工作、工作、工作。
我被捕是在革命导师马克思的诞生(日)晨九点钟。我曾经用我的力量想销毁文件,与警察殴斗,可恨我是太书生了,没有力量如我的期望,反被他们殴伤了眼睛,并按在地下毒打了一顿,以致未能将主要的文件销毁,不免稍有牵连,这是我这两日心中最难过的地方。只希望同志们领取这一经验,努力军事化,武装每个人的身体。
我今日审了一堂,我勇敢的说话,算是没有丧失一个布尔什维克主义者的精神,可以告慰一切。在狱中许多工人对我们很表同情,毕竟无产阶级的意识是不能抹杀的,这是中国一线曙光,我们的牺牲,总算不是枉然的,因此我心中仍然是很快乐的。
再,我的尸体,千万照我平常向你说的,送给医院解剖,使我最后还能对社会人类有一点贡献,如亲友们一定要装殓费钱,你必须如我的志愿与嘱托,坚决主张,千万千万,你必须这样,才算了解我。
我在拘囚中与临死时,没有你的一点纪念物,这是心中很难过的一件事。但是你的心是紧紧系在我的心中的,我最后一刹那的呼吸,是念着你的名字,因为你是在这个宇宙中最爱我、最了解我的一个。
别了,亲爱的,我的情人,不要伤痛,努力工作,我在地下有灵,时刻是望着中国革命成功,而你是这中间一个努力工作的战斗员!
你的爱人死时遗言
五月六日午后八时
“此身纯为被压迫者牺牲,非有丝毫个人企图”
给姐夫的遗书
刘愿庵
竹虚大哥赐鉴:
弟之行动始终不能为兄赞同,而弟亦不能如兄历年谆谆劝告放弃工作。然而兄始终对弟之爱护有加,及对于舍间之照拂,实永藏心中不敢或忘。兹当永诀,念及今世不能有所图报,实深歉疚。所可以自慰者,此身纯为被压迫者牺牲,非有丝毫个人企图,素为兄所深知,必能谅解,而不致如一般伧夫走狗之责毁,或者此亦所以报德者也。舍间状况不待言而为兄所尽悉,敢以累兄时加顾助,以待弱弟妹之成立。此外弟孑然一身,毫无系累,亦别无所求。至弟之尸体,已嘱送之医院解剖,以尽我最后对人类之贡献,万望勿加阻止,虚耗金钱。寄弟妇遗函一封,务请设法转寄,勿任遗失,至所盼望。弟之死耗,对舍间务请秘密,勿使老亲知之,即以弟已出川代为掩盖。四姊处亦望劝其勿过悲伤,人生谁有不死,弟今日之死,虽不能说成仁取义,亦较困死牍下多多矣。临颖伧神,欲言不尽,即颂起居多福,诸维谅察。
弟友遗书“我除了服从真理之外,绝不会服从于其他”
1930年5月5日早上9点钟,由于叛徒的出卖,刘愿庵被捕,使四川大军阀刘湘感到十分得意,这是他在三个月之内第三次破获的共产党“要案”。
但是,刘湘也有他的烦恼和为难之处,此案非同他案。首先,刘愿庵是四川共产党的第一把手,有学问,能言善辩,不是等闲之辈。其次,刘湘对刘愿庵早就畏惧三分。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国共合作时期,正是这个刘愿庵为自己起草了就任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一军军长的“宣言”。那满纸妙笔生花,充满激情与哲理的宣言书,曾使自己一夜之间成了追随孙中山的“英雄”。再之,刘愿庵在巴蜀大地早有点名气,和四川的军、政、学、商各界名流大都有过交往,从中说情的人不少。特别让自己感到头疼的是刘愿庵被捕刚过几个小时,深受尊重的、素有四川“诸葛亮”之称的张澜老先生也呈上亲笔信,满纸称赞:“刘愿庵是个人才,宜官不可杀”。
刘湘也有他自己的考虑:只要刘愿庵回心转意,或者稍有“表示”,每月俸薪200元,省内厅长、院长各职任凭选任。
就在刘愿庵被捕的当天下午,刘湘采取“蜜糖灌口”的策略,派刘愿庵的早年朋友、巴县县长冯均逸和自己的部下、刘愿庵的亲戚、师参谋长周竹虚等人前去“劝降”。
刘愿庵面对这些劝降者,回答的也很干脆:“叫我退出共产党,可以,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把军部的政工人员及川蜀的名流学者请来,如果他们在我面前能够为中华民族和广大的劳苦大众,讲出一条比共产主义还要好的强国富民之道,我便毫不吝惜地放弃我的信仰。你们要懂得,共产党人是最服从真理的,我除了服从真理之外,决不会服从于其他。”
经过几次“交往”,刘湘无奈,只好把刘愿庵交给军事法庭。
开庭那天,身着黑色制服的法官和政工人员,荷枪实弹的军警和士兵,一个个紧绷着铁青的脸,巡回在法庭内外。刘愿庵在军警的押送下,神态自若,昂首阔步走进了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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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党委办(新闻中心)刘凌云
指导老师|李芳
审核|陈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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