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师桃李 | 易茗——以平实简单筑就辉煌的“至真词作家”

春秋易序、薪火相传。东北师大自1946年建校以来，栉风沐雨，伴随新中国一同成长七十余载，培养了一大批名留典则的教育家、科学家、文学家、艺术家，一大批治国兴业的杏坛赤子、科技精英、人民公仆和商海俊杰，他们在广阔的天地间书写着东师精神和“四实品格”。党委宣传部和校友工作办公室联合开辟“东师桃李”专栏，推介优秀校友的家国情怀、创新精神、坚毅担当，以飨共勉。

易茗

著名词作家

时代在变、时光在流，时光之河，流过不同的地域会有不同的样貌。由此推导出观众喜欢的作品一直在变，随着时代的变迁，不同的时代因为受众变了，就会有不同的需要，因此也会有不同的艺术。

但真相是，艺术的本质和灵魂千百年来一直没变。变了的，只是它的材料和形式。

《渴望》——真诚的人生选择，不再犹豫！“漫漫人生路，上下求索，心中渴望真诚的生活。谁能告诉我，是对还是错，问询南来北往的客……”

李老师写这部作品时是按谱填词，雷蕾作曲，雷蕾正是李老师的妻子。当时北京电视艺术中心同时邀请李老师填词雷蕾作曲。音乐把握了风格和旋律，整体就不会离谱，但歌词就不能随意发挥了。于是李老师的才能和积累得到了适时的展现。关键是，他对人生的理解和积淀也找到了恰当的表达时机：“漫漫人生路，上下求索，心中渴望真诚的生活！……”

相信有过知青经历的人，听到这样的歌词，都会内心慨叹、思绪如潮。

下乡知青都满怀激情、真诚奉献。他们代表着一个时代。他们中的有些人素质优秀，恢复高考时立刻认清了时代的需要考入了高等学府。

“茫茫人海，终生寻找，一息尚存就别说找不到。希望还在，明天会好，历尽悲欢也别说经过了。”这句是《渴望》播出三十集后补写的插曲歌词，说的仍然是真诚的、永不放弃的追求。

真诚和坚守，不只是易茗歌词创作的主角，也是他做事和为人的态度。就好像《渴望》的主题曲《好人一生平安》的歌词一样：“有过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有过多少朋友，仿佛还在身边。也曾心意沉沉，相逢是苦是甜，如今举杯祝愿，好人一生平安。”这正是李老师坚守真诚的真实写照，正因为真诚，才让他的创作有品质有内涵，也让他的人脉越来越广，为他后来的创作建立了坚固的基石。

（2015年国家大剧院对易茗夫妇进行采访）

一般印象中，歌词长得都差不多，有的像唐诗、有的像宋词。不管唐诗还是宋诗，都有固定的格式和韵律，这才便于谱曲传唱。李老师在这方面深入探究，写出了既不唐诗也非宋词的作品。

看一下他的长句式尝试——“繁华长街灯光闪亮又是一天过去，欢笑声中我永远失去了心中的那片绿……”这是《无悔人生》片尾歌《心中的芳草地》的词句；而“……也知道青春不能索回，说起了过去也无所谓。留下了如今这三分凄美，是因为流尽我一生眼泪……”这是出自《长恨歌》主题歌《无心等待》，以新诗模样作歌词。

而在《预谋》主题歌《你是我的唯一》中，李老师写下：“瞬间远去，看不见你，也没有你的踪迹，我还在等候你的消息。”这就是一首现代诗，从用词、句式到韵律，都是情绪在主导着，标点符号可以休假。而李老师的如此探索，在另一作品《狂花凋落》主题歌《共有的家园》也有体现：“记得我们那年一起遥望天边，共同诉说今生的心愿。如今寒风扑面一路无人相伴，独自走过没有坐标的冰雪荒原。”若要探求李老师词中激情飞扬的情怀，请看《天山紧急行动》主题歌《天山世代情》——“抛开所有的人生疑虑，写下了新的英雄传奇。做一个真正的勇士，守护我心中的和平圣地，守护我心中永远的五星红旗！”

正是因为李老师托古出新，不懈求索，才能在真的基础上，用文字再现曲的灵魂，在艺术宝库中屡创经典。

李老师在《水浒传》的主题曲中作此句：“走马扬鞭，翻山过河，轻生死重大义男儿本色。几番起落，风云振作，赶他个天时地利与人和！”在这里，江湖好汉与“天时地利人和”完美地融合，思维极为独特出新，但却显得很有韵味，并无违和感。而李老师回顾片尾词创作，写道：“当时张纪中要当做主题歌，于是觉得原来的‘哥哥说声走，上山找朋友，生死之交一碗酒’江湖气太重，做为片尾曲份量不够，就改了一下。“可见一首歌词的创作不但要反复推敲，还要照顾到方方面面的情况。

李老师所作的经典词句众多，最广为人知的也许是《水浒传》中的片尾歌《好汉歌》。“你有我有全都有”一句一出，“该出手时就出手”成了鼓舞人心的句子，由于有了这一句，“风风火火闯九州”也就是豪情壮举了。后来，这首歌里的“该出手时就出手”居然成了社会生活的典型用语，被用到了生活中的诸多情景里，成了一个有趣的文化现象。

李老师写了太多古装剧主题歌。通过他写电视剧《屈原》的主题歌词，也能一窥其创作态度——正常情况下，作者写完的作品都不愿意再回想。就算知道了不足，除了遗憾、苦恼和无可奈何之外，不会有任何快乐。可李老师不但回想，还把他的真实感受写出来分享：“遗憾还是有的，不在具体方面。我曾在中国美术馆见到一幅图画，到今天甚至记不清是国画还是油画，也记不得作者的名字，只记得上面是头戴高帽的屈原，病骨支离，昂首问天。当时被震撼了，驻足良久，就是一个无语凝噎。眼下这两首歌词加在一起，还是不能给我当时那种感觉，同样的人物题材啊！”

再看《曹雪芹》的主题歌词“时光如水不停留，少年也白头，天地之间空悠悠，知音最难求。……难分难舍难开口，转眼随风飘走，就让我绝尘而去，什么都不带走……”这显然不应该是曹雪芹感叹，但这个感叹背后的心境却不是一般作者所能体会到的，就算体会到了，也很难表现得如此恰当，如同一幅动态的图画。

《三国》主题歌《还我一个太平天下》“……弹剑作歌，披挂上马，霸王大业不是空话。男儿碰撞，一团火花，百年人生瞬间光华。塞北秋风猎马，江南春雨杏花，千古江山如诗如画，还我一个太平天下！”给了英雄们争战一个正当的理由：天下太平。这让观众有了移情空间。

李老师为《天地民心》创的主题歌词有句“就让你我同呼唤：愿天下不苦！”作为文人士大夫，主人公祁寯藻为了他心中的“道”付出了一切，这个“道”，也是天下良臣和文人志士们所共同追求的“道”，那便是“天地民心”。 也因此了解了这首歌的眼目就是那句“愿天下不苦！”“平生最萧索，心中有远图，进退不由人，沉浮可自主。苍茫凌绝顶，望尽天涯路，爱恨千年事，春秋一本书。”由此，我也懂得了李老师为何为这部剧创作歌词了。这是李老师比较满意的词，他说：“作为后期作品，文字上都比较圆熟，歌词总体把握上也能注意分寸感。但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可能是少了些灵气和勇气，阅历厚了，脸皮薄了，胆子也小了。对艺术创作来说，这让人喜忧参半。”

任何一部作品，都有其内容上的价值负载。除了可看性，内容上和思想上的意义也会决定一部作品的命运。时代意义、社会价值等一部作品的意义，常常埋藏在内容之中，要看完全剧才能让人明白。如果能在主题歌里面把一部作品的现实意义提炼出来，又能巧妙地融入歌词情感，那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上乘词作。

影视剧歌词创作不是诗。李老师在这方面是无可争议的高手，这也是太多的人找他合作的主要原因。

“……如火情怀，风云气象，呕心沥血是文章，一声呐喊，天下回响，永远挺起我们的脊梁！”这是李老师所作的《鲁迅与许广平》的主题歌《眷恋》。将时代下的伟人生涯与情感交织，感怀与理解糅合，最终升华。对于小凤仙的人物塑造，李老师几句“思绵绵，情幽幽，知音可遇不可求。心里有话难出口，一曲清歌几人愁。”将爱情描摹得细致入微，动人心弦，也融进时代特有的历史底色。而在《湄公河大案》主题歌《遥远的河》中，李老师以“无论是谁，犯我几何，一债未还，要千里追索！激情涌动，英雄职责，破晓时分，且看归来你我。”的词句，释放激情和灵魂，余音绕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