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人生 | 四个春天

许多看过《四个春天》的观众都为其展现的“父母爱情”动容，就连导演陆庆屹也说：“因为我对我爸妈很了解，他们两个生活太甜美了。好像在他们的爱情里边，我们姐弟三个都是多余的。”

也许人们的感动不止来自两位老人“琴瑟和鸣，莫不静好”的爱情，更源于两人“执子之手”认真老去的生活态度。

看着筑巢的新燕，父亲兴高采烈地说：“今年燕子又来了。”母亲则喊他少高兴一点，免得到时候燕子一走，心又灰几天。

父亲虽年事已高仍会为燕子离去忧伤，母亲看到燕子归来都会满心欢喜地叹道“闹热”，这是何等可爱的老者，亦是何等热爱生活的人。

每年春节后，父母二人都会借采山货之机上山踏青。山路崎岖难行，二老兴致不减，且行且歌，有“竹杖芒鞋轻胜马”的风发意气。父亲的鞋底脱了，从旁扯来草杆，捆扎完，便继续上路。

在山巅，父亲唱起当年军旅中的歌曲，母亲边哼着《青春圆舞曲》边有模有样地跳起三步舞。两人这样的踏青，不知持续了多年。

在更平凡的日子里，两位老人都在认真地生活。看到院子里有蜜蜂了，父亲主动搭起蜂箱；无事时，父亲奏起乐器，母亲则和着乐声载歌载舞；在夜晚，母亲在缝纫机前哼着小曲地工作，隔壁间父亲正在电脑前录歌。

四季轮转，万物终期于尽，而二老如此安然，或许是因为被风带走的每一天，都有被他们认真爱惜吧。

若说两人认真老去的日常是春风春雨，那么影片中的生死别离的则仿佛春雷，直击人的灵魂。

影片中第一次涉及生死，是父亲的二哥病重，父亲同家人们一起回到故乡罗甸。面对病榻上的二哥，父亲没有太多苍白的宽慰，而是与病重的亲人歌唱起来：“唯有这，夜半歌声……”

二伯手臂上接着输液管，心率实时反映在一旁心电图仪上，却仍能唱出深沉的旋律。令人不禁为生命的力量之强感慨赞叹。

而第三个春天里，姐姐的离世则可以说是影片中最沉重的章节。当那位五十出头却依旧活泼的泼辣女子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拧紧的眉头和不住的呻吟声透露出无以掩饰的痛苦。

父母二人焦急而无奈地昼夜陪伴女儿，却最终没能改变“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局。

葬礼上，姐姐在东北生养的儿子身着孝服，来吊唁的亲友随日头向晚逐渐稀少，此间哭丧歌声不断。故去之人在影片中短暂而鲜活的形象便在观众的脑海中显现，这情状“岂不痛哉”。

而影片的最末一章则为死亡赋予了新的意义。女儿的离世确实改变了父母的生活，起初两位老人都难以接受，一时深陷苦痛之河。

而当二老为伴侣的担忧转变为对彼此更深的关爱，当饭桌上为女儿留一套碗筷成为不再刺痛的习惯，生活的船才终于驶离悲痛的深渊，重回旷达。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这样风雨兼程”，伴着女儿生前的歌声，影片中两位老人登上白雪皑皑的山头，在女儿的墓前默然。父亲拿登山杖在雪地上写下女儿的名字。

走下山，认真的生活又重新开始，直面“痛哉”的死亡，去拥抱“莫大”的生活。这便是两位老人用认真的老去，为生死这个沉重的话题书写的评注。

中国科大全媒体中心出品

主播：李一肖

音频：范竹轩

文字编辑：王嘉炜

统筹：刘源渤、李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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