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π丨张省会：我想成为一个像脱口秀演员一样的老师
2021年5月，艾德艺术设计学院毕业展进行时，展区里人来人往，汇聚了校内校外的参观者们。每年的这段时间都是艾德最忙碌的时候。想要找到省会老师，只可能在两个地方：剪辑室和毕业展现场。他指导的学生作品《无界》获得了今年毕业展的学院奖。借着看展的机会，索性我们就把碰面约在了展览现场。
在正式访谈省会老师前，我听到很多关于他的形容词：天马行空、艺术家气质、完美主义、细节控。果不其然，我们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选择访谈的地点以及调整画面。在我们的对谈过程中，他的回答时常脱离了问题本身，因此带给了我们很多意想不到的答案。这个穿着白色衬衫，带着黑框眼镜的老师，形象逐渐丰富起来：一个将高要求对准自己的完美主义者，一个时刻处于批判性思维中的育人者，一个有趣的矛盾体。
VOL.1
：您觉得自己是一个有趣的老师吗？
：我在努力地让自己成为一个像郭德纲的，或是脱口秀演员一样的老师——讲课要有意思。我一直在思考：如何让学生更容易地去接受知识。我觉得很多网红的讲话方式很值得借鉴，我现在也会编个段子，或者设计一些游戏让学生觉得有趣、好玩，让学生们喜欢上我的课。
：那学生会经常跟您开玩笑吗？：虽然说我会在课堂上设计一些幽默的内容，让课堂气氛活跃起来，但同时我也很严厉，其实很多学生还挺怕我的（苦笑）。我对他们学业的要求其实挺严格的，有时候我突然板起脸来，然后很严肃的样子，他们其实还挺怕，毕竟教学有它的严肃性。
：我们去旁听了您的课程，氛围还挺欢乐的。：我喜欢上课热闹一些，我希望学生上课的时候能够有情绪，有什么想法观点能够表达出来，我不喜欢学生像个石碑地一样面对着我，所以我经常鼓励我的学生在课堂上积极地表达自己，我很欣赏积极说出自己内心想法的学生。
：您会怎么调动课堂上的气氛呢？：上课就像拍一部90分钟的电影一样，通过5分钟或10分钟一个小高潮，去带动学生的情绪。所以，在我的课堂上，与其说是做老师，还不如说是做一个编剧或者导演。学生不是观众，他们是要参与“课堂”这个剧情里去的，当他们在剧情里产生共鸣，肯定会有所收获、有所思考。我会设计一些互动方式，把他们带入剧情里。当你全情投入进来的时候，会感觉课堂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觉得这才是一个比较饱满或者完整的课堂。学生通过“这部电影”有笑声，可能也有眼泪，但目前我还只能做到有笑声。
：怎么让学生对您讲得内容产生共鸣？
：我的授课方式就是把当下发生的事情引入课堂，然后引起学生的共鸣。共鸣很重要。如果你讲的知识点跟学生没有共情关系，这课上下去是很无聊的。有一天我忽然看到“郭老师”这么一个人，“郭老师”是谁？我一了解发现是个网红人物，我就上课无意间问了学生，我发现一个班的学生都知道。我突然意识到老师在获取知识的时候，信息要对等，你是否了解当下发生了什么，这些知识这些信息跟我们课程什么关系？这些东西如果你带入课堂的话，学生也会有很大的参与度，而不是说你的知识离学生很远。
：所以你要不断地收集“当下”？：对，因此我不喜欢在一开学的时候写一大片文字的教案，我在上面讲课，学生在下面玩手机。我们应该都经历过这样的课堂，我不想成为这样的一个老师。如果严格说的话，我觉得我的教案并不是一个标准意义上的教案，它是一个“有问题”的教案，但是适合我的教案。
：作业在您这里是唯一的考核标准吗？
：我希望学生的作业是有差异性的，更加丰富的。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的特点，所以不应该做出一样的作业。对于一些学习主动性很强的学生，我专门推荐他们做项目，参与真实的、甚至是有一些跨界的项目。你可以不用做作业，你完成项目，达到一个商业性的标准，其实这个比上课写作业还累。
：您对自己的这种教学方式是有自信的？：一开始我是有一些质疑的，但后来去参加一些学术交流、取得了一些教学上的成果，印证了这样的方式是适合我们的学生的。因材施教，发掘学生的亮点，给予支持和培养。我从来不会埋怨学生能力不够，我会质问我自己，是不是我没有把我的课程设计好，让更多的学生去接受它。有的学生擅长拍摄、有的学生擅长设计，而有的学生擅长文案撰写、或者做策划，我觉得我们的课程是要让每一个学生都能够参与进来，让他们能够对自己做的事情产生自信。
2015年的时候，我带学生去婺源写生，我们当时做了一些作品。有一个作品叫《手机时代》，其实就只是在一个晚上，利用一个场景做了一个作品，后来无意识去参赛了，最后获得了一等奖。这件事情对我的影响很大，我当时就觉得我可以极大地鼓励和引导学生去参赛。
今年在毕业展上获得艾德艺术设计学院“学院奖”的作品《无界》，也是学生参与的一个真实项目。是今年年初，学生们在敦煌和酒泉周边一个城址叫锁阳城，进行了十几天的考察，复原它的过去的样子，也是做了一些实验性的影像。
整个作品的创作持续了半年时间。这个地方真的很偏僻，离城市有20公里，你要去的话还得开车过去，一路就是地平线，你看不到这个村庄之类的。
：您最喜欢的教学场景是哪里？
：我很喜欢我们学校南工坊（设计与媒体实验中心）的整个建筑群，我觉得它的环境所带动的氛围是我喜欢的。南工坊是开放式的，只要你有兴趣，这里就可以让你实践。这里也是我们数字媒体专业影像方向的实践基地，有虚拟现实实验室，还有摄影棚、剪辑室、暗房……这些硬件设施不但帮助了学生去实践，同时老师也可以在这里进行作品创作。
我们还有自己的设计博物馆，甚至策划一些美术馆级别的展览，比如2019年的《葛饰北斋展》。我深刻感受到欧亚学院对艺术设计专业的投入是一种不计成本的、全身心的投入。在这种工作环境中我特别有这种安全感，很多想法和理想在没有一种负担的情况下就可以实现了。
：您的创意都来自哪里？：首先，创意跟生活和个人经历有关系，只有和生活相关才会产生共鸣。我经常跟学生说：不要做一些跟自己毫无关系，跟自己生活经历没有任何关系的作品，不要去做。其次，是珍惜生活中的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会让你对事物产生想象和创造。
：创意能力可以培养吗？：多看，多体验。：您平时都有哪些放松的方式？：躺平，静静地发呆，真的特别放松。我也养宠物，有一只养了3年的布偶猫，叫“首都”，还有一只养了7年的小乌龟，叫“帝都”。我们三个都有各自的空间，互不搭理，但感觉彼此之间都心领神会。
：放假时，一般会做些什么？：收拾我的小菜园子，最近太忙都顾不上它们了。我把自己家的阳台改造成了一个小菜园，也是想在嘈杂的环境里找点乐趣。
：种这么多菜，厨艺应该不错吧？: 开个餐厅也马马虎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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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 | 李 婧
设计 | 德 彪
编辑 | 万雨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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