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海拾萃丨刘劲松校友:那年我是实习生,与汪曾祺先生的一面之缘

大学 作者:中国人民大学 2021-11-24 17:47:42


作者刘劲松,内蒙古呼伦贝尔人,1985-1989年就读于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获学士学位。职业生涯前半程供职于媒体;2005年从北国冰城南下深圳,转行教书育人。现为深圳大学教授,文学博士,高级编辑。



作者大学时旧照和近照


2020年是汪曾祺先生诞辰100周年,多家出版社出书纪念他,故乡高邮还新落成了一个纪念馆。虽然遭遇新冠疫情,“汪迷”们还是通过线上直播的形式纪念这位著名作家。


1988年5月在浙江桐庐,我与汪曾祺先生曾有一面之缘。那时我作为《人民日报》海外版实习记者,奉命陪几位作家去浙江桐庐采风。几位作家中,除了少儿科普作家叶至善(叶圣陶的长子)、军旅作家韩静霆外,还有一位“老而成名”的作家,就是汪曾祺先生,他那时已年近七旬。

桐庐历史悠久,素来是文人骚客的吟咏之地。我们一行人刚刚从北京抵达桐庐,就有县城文化馆的工作人员送来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是历代文人吟咏桐庐山水的诗词集。汪先生拿到这个小册子后,连连称好。我们住在老县城宾馆,吃过晚饭天还没黑,几个人就出来散步。作家韩静霆最是活泼,趁着酒兴,来了灵感,指着路两旁的二层楼房的木窗子说,这些窗户后面会有什么故事呢?并由此提起写小说的话题,汪曾祺先生指着我和另一位报社女编辑说,“你们两个小姑娘也可以写写小说”,并热情地鼓励我们“多写”。初夏时节,江南正是细雨蒙蒙,我们几个外乡人在街路上高谈阔论,想必也成了窗中人眼里的“风景”。

在桐庐,我们参观了尚待开发的瑶琳仙境,踏访过山下的竹林人家。转天去参观严子陵钓台,此处因东汉严子陵隐居而得名,汪先生一路上谈古论今,兴致很高。一行人走到山顶茶园品茶,汪先生喝着新茶,说起茶事,又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他晚饭时喝了些黄酒,兴味盎然。回到宾馆,应当地接待人员的要求,汪曾祺和韩静霆分别为当地留下墨宝。“沉潭千尺钓 万古一羊裘”,刚看完严子陵钓台,又吃过老酒,汪先生乘兴提笔写字。他下笔速度快,那字更似枯藤般遒劲,字态有一股安然的气度。写好题字之后,出乎意料的是,汪先生提出要给围观的两个晚辈各写一幅字,给我写的这幅字是柳永词《满江红》中的一段:“桐江好,烟漠漠。波似染,山如削。绕严陵滩畔,鹭飞鱼跃。”能够得到先生的墨宝,实在是我与老先生此生的缘分,我珍藏至今。


我们在桐庐采风期间,恰逢沈从文先生在京辞世。噩耗传来,汪曾祺悲痛不已。报社紧急约请汪先生写一篇悼念老师沈从文的文章,我记得那几天汪先生神色凝重,他就在宾馆的小桌子上,用钢笔在稿纸上写下了悼念文章《一个爱国的作家——怀念沈从文老师》,这篇写于浙江桐庐的文章刊于1988年5月20日的《人民日报》海外版上。这篇文章篇幅虽短却笔锋犀利,“沈先生已经去世,现在是时候了,应该对他的作品作出公正的评价,在中国现代文学史里给他一个正确的位置”。这一次他不再是“淡淡的笔墨写故人往事”,而是直抒胸臆,称沈从文是“一个极其真诚的爱国作家”。5月26日,他又作《星斗其文,赤子其人》,刊于《人民文学》上,怀念他的老师。

如今,汪曾祺这位被称作“中国最后一位士大夫”的作家,离开人世已二十多年,在他身后他的作品却愈发受到追捧,就像一瓶瓶陈年佳酿,历久弥香。我每每读汪先生的作品,总能想起这一段桐庐往事,恍惚间仿佛看到他在茶山上,把盏侃侃而谈的样子。

就像桐庐的青山绿水,汪先生不老。


(此文发表于2020年8月26日《新民晚报》夜光杯副刊,原题《汪曾祺先生的一段桐庐往事》)



编辑:  山红、 金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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