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医记忆丨怀念几位恩师

大学 作者:贵州医科大学 2021-08-05 21:05:04

编者语:

      时光荏苒,斗转星移,悠悠岁月,弦歌绵长。历代先贤辛勤耕耘,传华夏之文脉,承岐黄之精髓,跋涉求索,虔诚奉献,铸就今日之辉煌。回望来路,历史脚步清晰凝重,文化传承绵延不绝。展思将来,贵医人不忘来路、不改初心,秉承“诚於己,忠于群,敬往思来”之校训,精勤不倦、博极医源,扎根沃土、服务民众。
      首先要叙述的是李宗恩院长。李宗恩院长的事迹已经李宗赢(李宗恩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在《贵阳医学院报》系统地登载了。这里,我只叙述我对李宗恩院长的短暂印象。我曾和林敦英到过李宗恩院长的家。那是一栋陈旧的平房,比一般老百姓住房修得稍规整一点。家中除师母和他的长子李寿复(解放后李寿复曾在北京协和医院工作)之外,还有人力车夫及保姆。我对李宗恩院长的第一印象是温文尔雅、平易近人。试想,一位留英归国的世界闻名医学家,会接待两个稚气未脱的医学生吗?出人意外,李宗恩院长不但接待了我们,而且对我们所提出的问题一一作答。不但应允成立“阳明学社”,而且对学生的应守规章制度都有规划与安排。没有李院长的敦敦教导,也就不会有“阳明学社”。
      李宗恩院长微胖,中等个头,秃顶,说着流利的北京话,夹杂少量的苏州话。他待人接物从不讲英语,但查房就从不讲汉语。李宗恩院长参加查房,并不领导查房。只要是他参与的查房,必有一大批人跟随着,包括主任、教务主任、主治医师、总住院医师等。他既不领导查房,也从来不疾言厉色,更不要说摆架子,甩牌子(病历牌)。我们那时临床知识有限,能听懂他的医学语言也就贫乏得很。1947年,我因伤寒住院,他已调到协和医学院当院长去了。

李宗恩(中)与协和医院内科医生合影。(照片来源:中国医学科学院 北京协和医学院编撰的《世纪协和》画册)
      其次是王季午教授。王季午教授自协和医学院毕业后留校,担任协和医院1年实习医师,3年住院医师和1年住院总医师。后曾留美,留美归来后任贵阳医学院的教务主任,后曾代理院长。他的讲课多用英语,而且形象生动,令人听后难以忘怀。例如,他讲麻疹时举出一只手,每个手指代表一种麻疹点:A前驱期5天;B出疹期5天;C并发症5种——脚炎、咽炎、心肌炎、脑炎、其它;D鉴别诊断5种,风疹,幼儿急疹、猩红热,肠道感染,药物疹;E预防,自动免疫3种:母体抗体、婴儿8个月接种疫苗、4岁时再接种一次,被动免疫2种,两种球蛋白、胎盘球蛋白。经过王季午教授这种教学方式,可以让学生的笔记整齐不乱,而且记忆牢靠。

贵医附院医师协进会花溪合影,前排左六王季午教授,右一刘维德教授(照片来源:刘维德教授孙女提供)
      再一位就是刘维德教授,他的讲话大部分是用英语。记得我上门诊实习,给一个病人写的病历用了一句英文:Till the next manstration,she had taken drugs(等到她下一次月经之前,她已经服了药)。刘教授给我改为Untill the next manstration,the patient had taken drugs (等到病人下一次月经之前,病人已经服药)。他耐心地教导我,在一句之首是不用till一词,而必须用untill一词。由此我对till和untill两个词的正确用法,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刘维德教授在指导学生病理学实习
      在前期授课的老师中,有少部分教师的姓名已忘却。王铸青教化学,赵淑玉(刘占鳌的夫人)教数学,刘占鳌教解剖,王志均教生理,张作干教组胚。王志均给我的印象是他从贵阳医学院到美国留学。大约于1950年左右回国即去北京医学院工作。20世纪80年代,我在北京专程去北京医学院探视他。那时他和夫人周宏达(贵医国文教师,院刊编辑)的身体都好。王志均教授已是学部委员(院士)了。教细菌的是于本崇,教药理的叫程志平(从湘雅医学院借聘的),教寄生虫学的是金大雄,教生物学的是李贵真,教比较解剖学的是汤独新。

1999年夏,王志均、周宏达夫妇与女儿女婿外孙摄于家中(照片来源:王志均院士之女王宪提供)
      在此,我要补叙一些有关贵医建院元勋之一的汤佩松教授。汤佩松出生于1904年11月12日,其父汤化龙是清朝光绪年间进士。1917年,汤佩松进入清华学校,一待就是8年。1925年,汤佩松进入美国明尼苏达大学进修。毕业后特入约翰·密甫金斯大学,攻读博士。以后转入哈佛大学,攻读博士后,在哈佛待了3年。1933年,武汉大学聘请他,并提供美金建立实验室。1937年底,他在武汉参与贵阳医学院的筹建工作。1938年,他来到贵阳,在李宗恩院长的主持下筹建国立贵阳医学院。不久,他的母校清华大学向他伸出了橄榄枝。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邀请他去昆明参加建立清华农业研究所的工作。就这样,在处理好贵阳医学院的未尽工作之后,1938年9月上旬,汤佩松来到昆明,进入了国立西南联合大学,建立清华大学农业研究所。
      我国著名学者费孝通在一篇“清华人的一代风骚”中,对汤佩松教授的一生有极其崇高的评价。汤佩松先生对于个人的成就,一直在追索,但还是孜孜不倦地工作,因为他深知一门科学要有它的生命,需要科学家本身的代谢作用才能持续和发展下去。生命的奥秘原是一项没有尽头的探索。汤佩松教授后来成为我国植物生理学家、生物化学家、教育家,中国植物生理学的奠基人之一,中国科学院院士。
      1938年。他从贵阳到昆明,在日记里有一段话:“不知道为什么,连美丽壮观的黄果树瀑布都没有引起我的赞美,倒是曲靖城楼上‘金汤永固’的金字黑匾却那样使我难忘”。其实使他难忘的,正是使他不愿留居国外高等学府的那股情深义重向往祖国的热情。这种热情正是我国当代派到国外的成千上万的学子所应具备的。汤先生不但喜欢科学研究,也喜欢体育锻炼。体育锻炼不但明白竞赛道德是对人处世的基本守则,而且深信队伍组织是成事创业的不二法门。对医学而言,更要团队精神,你是守门员,他是前卫,另一位是后卫,缺一不成队。胜败就建立在团队协作上。一个医学家只因一己私利,不惜牺牲别人而为自己。能够成为一个好医生吗?汤先生的《回忆录》里写了他在昆明的生活:“就我个人来说,这一段生活占了抗战八年中的最长时间,是工作和收集青年工作人员最活跃、最旺盛的时期。这段时间我生活上愈来愈艰苦,工作上由于物资来源和供应愈来愈困难。而正由于此,我们之间也愈来愈团结,意志愈坚强。无论在工作中,在生活上,总是协同一致,互相帮助……这六年在为国储材上,也是一个最集中和高潮的时期。”

1994年6月,贵医在京校友聚会三味书屋。前排右一汤佩松教授,前排左一陈学诗,前排左三王诗恒,前排左四蔡醒华,前排右四赵东海,后排右一虞以新(著名昆虫学家,照片提供人)
      在这个时期,汤佩松先生在科学研究中,从茡荠中提取出一种新的抗菌素,称作Puchinin。它是继在青霉素发现之后,系国际上首次在高等植物中发现的一种抗生素。
      在仔细阅读汤佩松先生的《回忆录》之后,对老一辈科学家的敬仰油然而生。

(本文选自《贵州医科大学报》,有删增。作者:卢 亮 贵医附院神经内科首任主任)

编辑:夏天

审核:陈颖 吴祥文 毕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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