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显示，七成多受访者接触过职业教育，却有近九成受访者低估了职业学院毕业生的就业率——近十年来，我国职业教育快速发展。2021年高职（专科）招生达到552.6万人，是十年前的1.8倍；全国职业学校开设了1300余个专业、12余万个专业点，基本覆盖了国民经济的各个领域。伴随着《职业教育法》首次修订，我国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正在向未来稳步迈进。世界职业技术教育发展大会今年8月在天津成功举办，进一步扩大了职业教育的影响力。“今晚调查”通过掌上天津App、腾讯问卷等网络平台，发起关于职业教育公众认知度的调查，累计回收有效问卷313份。人们通常认为自己对职业教育已有一定的了解，但本次调查数据显示，受访者对职业教育的整体认知还存在着一定的偏差与滞后。职业教育是指为了培养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使受教育者具备从事某种职业或者实现职业发展所需要的职业道德、科学文化与专业知识、技术技能等职业综合素质和行动能力而实施的教育，包括职业学校教育和职业培训。职业教育基本覆盖了国民经济的各个领域，范围十分广泛。在本次调查中，过半数受访者在职期间接受过职业培训，近四成受访者接受过中等、高等职业学校教育，近两成受访者为就业接受过职业培训，一成多受访者接受过与学校教育、职业培训无关的手艺技能传授，仅有27.80%的受访者缺少职业教育的体验。七成多受访者接触过职业教育，原本应该打开一扇亲身了解、深入探索职业教育的窗口。但调查同时显示，受访者对于职业教育的了解主要来自：在校期间获得的信息（60.70%）、周围人的经历故事（50.80%），家庭中的长辈意见（49.52%）、书本和媒体的报道（48.88%）、网友分享经验（35.46%）等等。通过自身经验了解职业教育的受访者占比相对偏低，这往往导致受访者对职业教育的认识并不清晰、准确和全面。各级学校对奠定大众的职业教育认知基础起到不可忽视的作用，新版《职业教育法》强调社会力量的参与，提倡在中小学阶段加强职业启蒙教育，助益扩充职业教育内涵；与此同时，职业教育机构也应在展开职业技能培训的同时，对职业教育本身的理念、价值和发展水平进行正面宣导，帮助职业教育受众改变陈旧观念、客观看待职业教育。调查显示，绝大部分受访者对本市的职业学校有所了解，其中52.40%的受访者认为自己比较了解本市有哪些职业学校，41.85%的受访者表示自己只了解部分职业学校的情况，“非常了解”和“完全不了解”的占比均较低。过去十年，天津作为全国首个国家职教改革试验区，先后成立了7个市级行业职业教育教学指导委员会，组建了31个产教融合职业教育集团，全面构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天津居民身在职业教育发展的浪潮中，或多或少地对此有所感知。从受访者的反馈来看，世界职业技术教育发展大会在津举办，是人们了解职业教育的新契机，超六成受访者关注相关新闻；近四成受访者知悉海河教育园区是我国第一个集职业教育、高等教育、成人教育、基础教育、学前教育于一体的教育园区；三成多受访者对“订单班”这种职业教育向对口产业输送人才的重要方式比较熟悉，也听说过天津荣获职业教育领域首个国家级教学成果特等奖；部分受访者关注过“鲁班工坊”的推广进展、职业教育对制造业发展的助推作用等；但能够认识到本市职业教育处于全国领先水平的受访者不多。天津职业技术师范大学职业教育学院院长米靖在接受本报采访时强调：先行先试、创新发展是天津职业教育的重要特点和内在气质。天津职业教育始终走在全国前列，并不断加速职业教育现代化，构建起高质量的技术技能人才培养体系。“党的十八大以来，职业教育被赋予更加突出的战略地位。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对职业教育作出重要指示和批示。职业教育不仅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重要支撑，也是建成现代化强国的基础性工程。可以说，国家正在加快构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和持续提升职业教育质量，旨在培养数以亿计的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能工巧匠和大国工匠，为经济社会的高质量发展提供强有力的人才支撑。而职业学校的学生承担着助力经济转型升级、实现产业数字化升级的重要使命和任务。”米靖表示：未来，国家对职业教育的改革力度将持续加大，天津市在职业教育领域将继续成为改革的桥头堡，为全国职业教育发展提供先行先试的重要经验和有效成果。这也意味着，我市职业教育所覆盖的受教育者将率先迎来更为优质的教育环境、更为先进的教育内容和更加良好的发展机会。王先生和太太是某大专职校的同班同学，在校期间两人就双双拿下自考本科学历，也考下了相关的职业资格证书，为求职做足准备。他们都来自农村家庭，得不到父母的帮衬和经济的支持，但通过个人拼搏，夫妻俩提前完成了“到40岁时要买下4套房”的目标。刚毕业时，王先生入职的是大企业，薪资好、待遇优。为了有更大的晋升空间，他主动调往新成立的分公司担任副总经理。新公司开辟的新业务受政策影响而缩减。他没能如愿干出一番成就，却也积累了丰富的管理经验。在此期间，他的太太因为工作表现出色和富有责任感的性格，拥有了一大批稳定的客户。夫妻俩商量后，就抵押了婚房，贷款开设了属于自己的公司。“做我们这一行，只要‘拢’住了客户，就拿下了稳定的业务。只要客户的生意不断，我们公司的收益就非常有保障。这么多年下来，不能说没有流失过客户，但绝大部分老客户都愿意委托我们办理关键业务，说明我们信誉足够好！”王先生表示，像自家这样先打工再创业的做法，在同班同学中并不少见，“就我知道的，可能得有三五个同学都创业了吧！有的是自己开公司，有的是和老板一起开新公司，都干得不错。职校有职校的问题，但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我觉得我们的优势是务实、肯干、敢拼——高学历可能有更高的起点，也可能麻痹了人的斗志。我们公司有个新进的小孩，本科毕业，就怕来新单，接客户电话都恨不得推给别人。我太太私下跟我说，谁不想让孩子读个好文凭呢？可要是我们家孩子也读成这样，不如早点扔到社会上摔打摔打。”调查显示，超六成受访者肯定职业教育能够有效帮助学生就业，其中23.32%的受访者认为会非常有帮助；41.53%的受访者认为比较有帮助；27.48%的受访者认为对于这种助力的实际成效，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只有极少数受访者忽略、否认职业教育对学生就业的积极作用。虽然大部分人看到了职业教育“直通”岗位的功能，但却未必真正了解职业学校毕业生的“高就业率”究竟有多高。根据世界职业技术教育发展大会发布的《中国职业教育发展白皮书》，职业学校毕业生就业率持续保持高位，中职、高职毕业生就业率分别超过95%和90%。在不查询新闻资料的情况下，仅有13.74%的受访者能够“猜中”就业率，其余受访者均“认为”职业学校毕业生的就业率低于90%。一段时间以来，社会广泛关注本科生就业情况，而职业学校毕业生的就业情况却常常被忽略。随着我国经济转型，在现代制造业、战略性新兴产业和现代服务业等领域，一线新增从业人员已有70%以上来自职业学校毕业生。职校生就业率的正面示范效应，也正在潜移默化地改变人们对职业学校的传统认知。如今，已有近七成（68.69%）受访者认识到职业学校培养的是专业技术型人才，仍有15.65%的受访者认为职业学校培养的是生产一线的工人，而把职业学校当做“给落榜生一个上学的机会”的受访者占比较低，表明对于职业教育的“刻板印象”正在被现实打破。八成多受访者对职业教育的发展趋势给出了正面评价，45.05%的受访者选择了“比较好”，33.55%的受访者选择了“还不错”， 5.75%的受访者选择“非常好”；13.74%的受访者评价为“不太好”，评价“非常差”的受访者仅占1.91%。设置满分为5时，受访者们对自身在有需要的情况下参与职业教育培训的接受度均值为3.70，而对子女或孙辈报考职业学校的接受度均值仅为2.86。职业学校毕业生就业率“风景这边独好”，但家长们却对孩子报考职业学校顾虑重重。究其原因，还是公众感知到职校生的前景具有不确定性。半数左右受访者认为职业学校毕业生的社会认可度低、社会地位不高，且因为学历层次提升困难，职校生无法摆脱现实困境。在针对当前职业教育发展需要克服的问题进行调查时，学历提升再次成为受访者关注度最高的选项。新版《职业教育法》打通了职校生的上升通道，不仅支持设立本科层次职业学校，也支持在普通高等学校和专科层次职业学校设置本科职业教育专业。这也意味着，不仅高职生可以继续提升学历，中职生也可以上本科，未来的职校生就业有底气、升学有通道、成长有空间，有机会更加顺畅地走上自我提升之路。虽然受访者对职业教育的认知存在着偏差与滞后，但我们也应该看到，公众已经认识到职业教育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同时高度关注职校生在就业后可能面临的现实困境。在调查中，不少受访者考虑到蓝领工作较为枯燥、就业起薪较低、专业未必能满足社会需求、职业学校的学习环境不佳且就业企业在工作环境与生产安全方面缺乏保障等因素。约1/4的受访者提出，判断职业学校学生的就业前景，不仅要看就业率，也要看就业质量。无论是职校生还是本科生，乃至相当一部分更高学历层次的青年，在走上工作岗位后都成为推动经济发展、促进社会进步的基层劳动者。劳动者不仅需要有学习的能力、提升自我的潜力、爱岗敬业的动力，也需要培养自尊自强的拼搏意志和可以发挥个性与创造力的社会环境。如果高薪、高知类劳动岗位尚且存在无视劳动者合法权益、鼓吹“996”“007”的现象，那么公众又如何不为职业学校的学生在实习、就业过程中可能面临的不公平待遇感到担忧呢？建设面向未来的、高质量的职业教育体系，不可不争取社会力量的积极参与，不可不推动社会观念的整体焕新与进步，也不可不重视劳动者的权益保障问题。只有全社会同心协力，保障劳动者参与发展、分享发展成果，使劳动者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更加充实且可持续，才能彻底破除公众对职业教育的错误认知，让职业教育的价值和意义得到最大程度的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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