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学研究学者刘冬梅——挖宝黎学十五载

刘冬梅与烟园小学学生合影。受访者提供

《清朝经营海南黎族研究》一书封面。邵长春 摄

　　尽管从事海南黎族历史文化研究已有15个年头，但刘冬梅却是个地道的东北人，2006年，在吉林大学取得历史学博士学位后，恰逢海南省委宣传部准备在海南大学成立“海南历史文化研究基地”，刘冬梅作为引进的人才来到海南大学，从此开始接触黎学研究。

　　这些年来，刘冬梅一方面从事教学与科研工作，一方面作为“海南历史文化研究基地”的兼职研究人员，在海南黎学研究领域默默耕耘。

　　“我的专业就是历史学，老家东北也属于边疆地区，生活着满族、朝鲜族等少数民族，来到海南后自然对黎族历史文化产生了兴趣。”刘冬梅说。

　　这些年来，从准备海南历史文化公选课开始，刘冬梅逐渐了解、熟悉并着手钻研黎学领域，出版了《琼中史》等几部著述及系列论文，她还向琼中黎族苗族自治县长征镇中心学校辖区各小学发放了800余册《海南自然与历史文化知识》，这是她自己编写与汇辑、海南省社科联资助印刷的海南历史文化读本。

　　“‘黎学’顾名思义，就是研究黎族的学问，这一名称出现较晚。但对海南黎族的相关记载与研究有很长的历史，若从春秋战国时期的《尚书》算起，至今已有几千年。”刘冬梅说，中国古代各时期的正史类书籍，大多有黎族相关的文字；中国古代及民国时期的杂史类书籍，也留下很多与海南黎族相关的记载；历代文人笔记类、地理志类书籍、地图中也都留下了关于黎族的记述。

　　刘冬梅说，民国时期是黎族研究的发轫期，真正开启了从学术角度对黎族进行研究的时代，同时也是国外对海南黎族进行学术研究的开启期。“这一时期国内黎族研究的着力点在黎族人类学调查、黎族习俗探究、黎族族源的探讨、黎族‘志’的记载，以及调研报告与游记的简单记录，部分研究成果具有较高的学术质量，为此后的黎学研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新中国建立初期的五六十年代，大规模民族调查促进了海南黎学研究。刘冬梅说，新中国成立后，国内民族学研究界实施了4次对少数民族地区的大规模调查，其中有3次都涉及了海南黎族地区，获得了大量黎族第一手资料及相应的调查报告、资料整理和相关研究成果，这是新中国建立初期黎学研究的主题。

　　20世纪八九十年代则陆续编辑整理或出版了一些黎学研究参考资料、工具书等，黎族研究及与黎族研究相关的成果都呈现出繁荣的景象，黎学研究领域获得更多的拓展，黎族研究的专著类成果及相关论文的数量倍增。

　　21世纪以来，学界继续进行了较充分的海南历史资料的整理与汇编工作，而与黎族相关的资料，大多皆可见于这些与海南相关的资料。值得一提的是，海南省民族学会不仅组织了大型黎族研究资料的搜集、整理工作，还组织了大型黎学研究丛书的编纂工作。

　　在刘冬梅看来，这些年来，虽然黎族研究专著以及与黎族相关的研究成果，著述丰富，而且研究的力度与深度逐渐增强，但黎学仍然属于冷门学科，甚至是冷门绝学，在各研究领域还需加强研究深度。

　　她解释说，冷门学科主要是指一些学术关注度低、成果产出难、研究群体小的传统人文学科领域和研究方向；绝学则是冷门学科中文化价值独特、学术门槛很高、研究难度极大、研究群体很小甚至面临后继无人的濒危学科。

　　“黎学属于冷门绝学中少数民族语言文字与历史研究范畴，也属于特色地域文化研究，需要‘十年磨一剑’‘甘坐冷板凳’的治学精神。”刘冬梅说，与我国现有的藏学、蒙古学、彝学、壮学等民族学科相比，目前黎学学科的发展还比较滞后，特别是黎学学科体系的建设还有待构建。

　　刘冬梅说，《清朝经营海南黎族研究》一书是她主持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的最终成果，属于黎学研究中的历史领域，“这个领域的研究目前还比较薄弱，所以也算填补空白之作吧。”

　　在她看来，黎学研究当前还是以语言、风俗、文化、艺术等成果为多，历史研究则相对薄弱，且大多集中在族源、谱系、迁徙、习俗，以及政治、军事等方面，对社会经济的总体及个体深入的考察不够；“简史”多，断代史几近于无，且缺乏全面而系统的研究。

　　《清朝经营海南黎族研究》一书在历朝经营黎族的背景下，全面梳理、勾画了清朝各不同阶段及历代统治者对黎族规划营治、经办管理的基本内容，显示了清政府经营黎族的全貌，并总结分析了其利弊得失。

　　对于为什么选择清王朝作为研究对象，刘冬梅解释说，古代历史上，清朝是我国经营黎族最彻底的朝代，通过全面经营，将几乎整个黎区纳入了清王朝的直接统治之下，促进了我国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形成和发展。“书中将清王朝对海南的经营归纳为三个不同的阶段，在不同阶段其经营黎族的侧重点均有所不同，这三个阶段也是本书基本框架。”

　　对于《清朝经营海南黎族研究》的出版，学术界纷纷给予了较高的评价。

　　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边疆研究所研究员李大龙说，该书针对具体的论题, 进行了全面而系统的研究，特别是首次针对清朝各代皇帝经营黎族的背景、经过、主要举措、战略思考、历史作用与得失等进行了详细的研究，的确是弥补了清朝黎族相关研究的薄弱环节及不足之处，丰富了海南民族研究与地方史研究，进一步深化了海南黎学研究力度。

　　海南师范大学教授张兴吉认为，该书为海南史学大厦添了块“大砖”；海南大学教授曹锡仁则表示，《清朝经营海南黎族研究》一书属于多年苦研之力作，能够顺利出版值得祝贺。

　　该书责任编辑、中华书局编审吴爱兰称，《清朝经营海南黎族研究》材料翔实，写作质量较高，“一次性就通过了中华书局的质检。”

　　吉林大学文学院历史学系教授韩世明说，《清朝经营海南黎族研究》一书，对清朝治理海南黎族问题进行了全面、系统、深入的梳理和研究，把清统治者在不同时期规划治理，经营管理的政策、时效和社会发展状况作为研究重点，“尤其是对清朝经营黎族三个阶段的划分是作者独到精辟的见解，是现下不可多得的黎族研究佳作。”

　　吉林大学文学院教授李书源则表示，该书以三个阶段来探讨清政府对海南黎族的治理过程，分析了不同阶段治黎政策的特点，肯定了清政府经营海南、治理黎族政策的进步性质，指出总体上清政府是顺应了历史趋势的，不但有利于黎族社会的发展，客观上也促进了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形成，这些观点在学术上都有创新之处。“书中对清政府经营海南黎族的经验教训总结也很中肯，对今日建设海南也有借鉴意义。”

　　而在刘冬梅自己看来，《清朝经营海南黎族研究》虽多有创新之处，但受时间、精力及能力所限，出版之后再翻阅仍有很多缺憾，如对部分清朝各代皇帝经营研究上，有些方面深度挖掘还不够，今后自己仍会继续在海南黎学研究领域努力，争取出更多高质量的成果。